布病漩涡中的兰州厂：看似如常 涉事产线已停产

　　时代周报记者：黄嘉祥 发自兰州

　　事发300多天后，位于兰州市城关区盐场路2号的中牧股份（600195）（600195.SH）旗下的兰州生物药厂，再次成为舆论漩涡中心。

　　日前，兰州市卫健委发布《兰州兽研所布鲁氏菌抗体阳性事件（以下简称布病事件 ）处置工作情况通报》，截至9月14日，已复核确认有3245人布鲁氏菌抗体阳性，而这一数字在2019年底通报时为203人，引发社会广泛关注。

　　9月18日，时代周报记者来到了兰州生物药厂，除了兽用布病疫苗生产线依旧处于停产状态之外，药厂其他生产线在正常运转，工人们按时上下班。在一切看似如常之下，药厂大门保持紧闭的状态，一名保安则站在旁边开着的小门边上，眼睛直盯着进出的车辆和行人，对进来车辆和行人进行仔细盘问，符合要求才予以放行。

　　当天下午，当时代周报记者试图进入药厂时，被药厂保安拦住。对方明确表示，保卫处接到通知，外来人员进厂一律需要经药厂相关负责人的同意，否则不能进入，并拒绝向药厂负责人通报来访需求。记者多次拨打兰州生物药厂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之后，记者拨通了与药厂在同一地方办公的兰州中牧药械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兰州中牧”）的电话，接听电话的工作人员承认其也是兰州生物药厂员工，但拒绝接受采访。兰州中牧是中牧股份的全资子公司。

　　中牧股份证券部工作人员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2019年年底，根据当时甘肃省卫健委网站通报事项，公司立即做出了整改调查，对系统内的兽用生物制品工厂专项部署生物安全风险大排查。新近发布的公告是对该事件整体处置工作的汇总说明。

　　自9月7日至9月18日的10个交易内，中牧股份股票只在9月11和9月18日飘红，股价从20.51元的高点跌至如今的15.15元，市值蒸发超50亿元。

　　疏忽与整改

　　此次布病事件缘起兰州生物药厂管理上的一个小疏忽。

　　据兰州官方通报，2019年7月24日至8月20日的一个月内，兰州生物药厂在兽用布鲁氏菌疫苗生产过程中使用过期消毒剂，致使生产发酵罐废气排放灭菌不彻底，携带含菌发酵液的废气形成含菌气溶胶，生产时段该区域主风向为东南风，兰州兽研所处在下风向，人体吸入或粘膜接触产生抗体阳性，造成兰州兽研所发生布鲁氏菌抗体阳性事件。此次事件是一次意外的偶发事件，是短时间内出现的一次暴露。

　　“消毒液配制是不能随便配的。”一位在兰州生物药厂质检部门长期担任要职的退休员工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药厂一般都会安排专人负责配制消毒剂，其配制时间、数量、比例、浓度等方面都要有记录，各部门来领了多少消毒水，都有记录和签字。

　　“如果严格按照操作程序的话，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故）才对。而废气也不是随便放出来的，需经过过滤、净化系统以后，才能排放。一旦出事，一查记录就能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个环节。”上述兰州生物药厂退休员工介绍称。

　　使用过期消毒剂长达一个月，而无人发现，这也暴露出了兰州生物药厂种生产管理上的问题。

　　中牧股份日前对媒体坦言，此次事故是“管理方面的问题”。“在排放兽用布鲁氏菌疫苗生产废气前，需使用消毒液对废气进行处理，其中配比消毒液的一剂消毒剂过期了。”中牧股份称，后经调查，这是兰州生物药厂在仓储保管、物资使用等方面存在漏洞。

　　一场大整改随之而至。

　　中牧股份表示，兰州兽研所布鲁氏菌抗体阳性事件发生后，全力开展事件调查、问责追责、科普宣传、人员心理疏导等工作，全面整改落实。兰州生物药厂以布病疫苗车间为重点，对全厂执行《兽药生产质量管理规范》开展全面检查，全力整改。公司安全生产委员会依据公司安全生产管理办法、兰州生物药厂库存物资管理制度等规定，向兰州生物药厂作出书面决定，关闭其兽用布病疫苗生产车间，停止一切兽用布病疫苗生产活动。

　　根据中牧股份2月24日公告，公司已对8名相关责任人做出严肃处理。“公司深刻认识到本次事件带来的教训，将举一反三，进一步健全管理制度，规范管理流程，完善和落实安全生产责任制。”

　　“出事之后，肯定要进行全厂整改，要总结教训。”上述兰州生物药厂退休员工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药厂整改，已关停兽用布病疫苗生产车间，加强了现有产品的检查，“管理的每个环节、每个细节更加严格。”

　　影响几何？

　　兰州生物药厂是我国最早建立的兽用疫苗生产厂之一，是国内强制免疫动物疫病疫苗定点生产企业，具有行业行政管理部门核发的兽药GMP证书、兽药生产许可证，主要生产口蹄疫疫苗、布病疫苗等兽用生物制品。兰州生物药厂生产的布病疫苗为A19(兽药生字280017010)和S2(兽药生字280017011)，以S2为主。

　　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到，2020年初，中牧兰州生物药厂被撤销兽用布鲁氏菌疫苗生产许可，农业农村部撤销了兰州生物药厂布鲁氏菌病活疫苗(S2株)和布鲁氏菌病活疫苗(A19株)产品批准文号，同时注销了兰州生物药厂布鲁氏菌病疫苗生产车间生产的疫苗产品共7个兽药产品批准文号。

　　中牧股份在最近的公告中表示，截至目前，该兽用布病疫苗生产车间一直处于关闭状态，未进行生产。

　　兽用布病疫苗生产车间关停之后，对公司业绩和上下游会带来哪些冲击？中牧股份证券部人士没有正面回应记者的询问，其仅表示，该车间的营业收入规模，对整个公司来讲是比较小的，相关的营业收入占比也比较小。

　　据中牧股份此前公告，2018年，兰州生物药厂的布病疫苗产品销量为7067万头份，实现营业收入724.19万元，占2018年公司营收的0.16%。2019年1月-9月，兰州生物药厂累计销售布病疫苗产品6127万头份，实现营收742.98万元，占公司2019年前三季度营业收入的0.25%。

　　中牧股份在公告指出，公司系统内的其他兽用生物制品工厂未在产布病疫苗，预计兰州生物药厂布病疫苗生产车间的停产，不会对公司的生产经营和财务方面造成重大不利影响。

　　至于后续是否会申请恢复布病疫苗生产，中牧股份证券部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后续得看生产的安排情况，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再做相关的处理。”

　　时代周报记者陶书宁对本文亦有贡献

中牧股份股票行情：

● 短期趋势：短期行情可能回暖，可适量买进股票，作短线反弹行情。

● 中期趋势：下跌有所减缓，仍应保持谨慎。

● 长期趋势：迄今为止，共190家主力机构，持仓量总计5.38亿股，占流通A股63.53%